【世盃外港足入亞大五強四十周年】序章：李炳雄憶洋帥包勤讓其獲益良多
40年前，香港足球代表隊在世界盃亞大區外圍賽晉級最後一圈的五強賽，於1977年下半年合共踢了8場外圍賽，這也是港足距離世界盃決賽周最近的一次，這個故事，還得由1976年荷蘭人包勤來港說起。
2017年，是香港足球出戰世界盃亞大區外圍賽40周年，當年領軍的包勤、部分球員如胡國雄、黎新祥都已作古，在1977年世盃外賽事前1年隨港足到澳洲集訓的前港腳李炳雄，回想往時的統帥包勤，如今仍讚賞有加。
荷蘭籍教練包勤是在1976年初來港履新，但香港足總聘請外籍主帥的計劃，早在1970年球王比利領銜巴西山度士訪港、足總賺到盤滿缽滿後已醞釀，在時任足總副會長的鍾逸傑倡議下，足總設立足球發展基金並由專責委員會管理，同時負責物色外教，但拖拖拉拉之下最終等到1976年才迎來就任港足主帥前於日本執教讀賣的包勤。
包勤 香港足總圖片
當年的港隊，是在舊啟德機場旁、空軍機場草坪改建的球場訓練，李炳雄憶述當年港腳在該處迎來包勤首課訓練：「包勤來到，也沒跟我們說世界盃外圍賽要怎樣的成績，畢竟也是跑江湖的，初來報到未認識球員，不會亂講。」他承認，該一代港腳習慣本地教練的一套，一下子換上洋帥難免有人不適應：「沒法子，總有人不喜歡，一定分成兩派的。但我自己認為香港足球在世界不算先進，是應該有一些思想較先進的教練來教，往時我的教練羅國泰、郭錦洪，都是踢甲組出色後來轉當教練，只有飛哥(吳偉文)曾跟過克藍馬。」
李炳雄稱，包勤的指導讓他獲益不少。「我原先是中場球員，也喜歡這位置，中場多波踢嘛。後來轉型為清道夫，起初也不是太『醒』，包勤對清道夫的踢法有心得，荷蘭人嘛，他們也有個國腳高魯後來轉打清道夫，是碧根鮑華以外最好的，而包勤就教懂我這位置如何踢得好。」
港足於澳洲集訓的報道 香港足球史學會提供圖片
香港隊在1977年出戰世界盃外圍賽，但球隊早在1976年暑假要到澳洲集訓，李炳雄也在集訓名單之列，港足該次集訓在5場熱身賽錄得3勝2負，代表作是1：0擊敗了有部分國腳因出場費少而拒絕上陣的澳洲國家隊，該隊也是港足翌年在亞大區五強賽對手之一，不過，李炳雄稱該場勝利沒有讓港腳對世盃外過份樂觀，也承認澳洲實力是在香港之上。
「香港球員沒有太多體能可言。當年主要靠球員之間互相熟悉、基本功好及多提場。」李炳雄稱當年的澳洲球員身型佔優，腳下功夫也不弱。「對方球員身高六尺多，聽說有幾個身型健碩的是開煤礦的礦工，腳法出色者比如其中一名左翼(安斯里)後來還加盟東方。我們贏澳洲的比賽是『七三波』，當然是人家是七、我們是三了。」該場比賽，李炳雄也有上陣與鄭潤如在防線合作，而港足在鄧鴻昌入球後主守，成功捱到完場。
當年港隊是以1975年出戰亞洲盃外圍賽球員為班底 香港足總圖片
備戰充份是港足翌年在世盃外晉級亞大區五強原因之一，而拉隊到澳洲集訓更證明足總的認真。「備戰通常就是到內地、澳門集訓或對東南亞球隊，去澳洲那樣遠機會很少，就是想讓港腳適應與洋將交鋒。」李炳雄憶述該次集訓，港腳們並非入住酒店，而是包起一家兩、三層高，由一對夫婦經營的旅館。「旅館主人每天還煮早餐給我們，訓練就在當地學校的草地球場，環境很好。」
他笑說，港腳甚少集訓要「出遠門」，因此也會鬧出笑料。「當年我識一點英文，算是著數少少，最好笑是阿熙(施建熙)很緊張問我：『炳雄，有冇飯食架？冇飯食我冇力喎』，我告訴他當然有飯食啦﹗因為港足當年少到很遠集訓，所以大家都對當地不太了解。」
至於與李炳雄自小相識、一同效力加山的朱國權，就與張耀東為港足門將，李炳雄笑稱朱國權綽號多多，有笑稱其跳高能力是「火柴盒高度」，也有被諷為「紙屏風」、「荔園飛鏢王」，背後意思是「一中就有」，他甚至向包勤探問挑選好友入伍的原因。「我問包勤為什麼會選朱國權，他就答我：Jeff(李炳雄英文名)，你不明白，朱國權身材夠高，澳洲人看到他就不敢吊高波到球門前嘛。我還記得，當地女球迷還拿著報紙，按著朱國權、郭家明的樣子去找他們呢。」
李炳雄 本網記者攝
李炳雄雖然參加了該次集訓，但到了翌年他因為在理工學院修讀冷氣工程課程而退出港隊，無法出戰世盃外，看著戰友揚威新加坡，他也感到與有榮焉，但從未後悔自己的決定。「那時候都差不多退休了，後來我也因為腳傷而退下來。畢竟也要為未來著想，即使我沒退出港隊，也踢不了多少年，若要說這些往績很威，有什麼好去威的？只是一種懷念，現在大家坐下來勉懷一番。」
他說，港足當年晉身世盃外亞大區五強賽確是難得成就，但球圈人也深明要出線決賽周是沒可能的事。「早年香港球員代表中華民國踢入奧運，當年大家踢的是『walking football』，講求控球在腳，WM陣式大家都是3個後衛、7個中場及前鋒，進攻球員不會回後防守，所以即是7個攻擊球員對人家3個後衛，邊有得打？70年代開始已講求體能，香港球員心肺功能不及對手，無法應付的了。」
雖然港足最終在亞大五強賽8戰全負，但李炳雄認為包勤對足運是有貢獻：「當年印尼有實力，新加坡人腳很好，香港去到可以小組奪冠出線，證明包勤領軍下球隊有進步。」他說，包勤另一功績是在港開辦足總首個教練班：「1976年的教練班是香港首次舉辦，幾乎雲集全港精英，那張大合照在港會場看台坐滿一格人，有好多教練甚至政府官員上堂，差不多全港識教波的人都去了。我在他身上學習到的教練知識，很多在往後教練生涯都有用。」
2年前，包勤離世，荷蘭人帶領香港足球隊出戰世盃外亞大區五強賽的風采，從此成為一代人的美好回憶。【李恒基】
(下章預告：劉榮業細說揚威新加坡前後細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