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背後】東亞運金牌十年一夢領隊陳曉明回憶當年情

2019年12月18日 01:12 pm

港足港足

吳家祺 @ UPower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有些感覺，歷久常新。

上代人看到519之役，今代人看到東亞運金牌，大家都在等待香港足球揚威的日子。資料圖片

十年前，東亞運動會足球賽決賽，香港隊在主場1：1賽和日本，互射12碼再擊敗對方奪得金牌，一下子令到全城陷入一片足球狂熱。十年過去，金牌英雄已老，香港足球整體環境經過鳳凰計劃及五年計劃之後正在一點一點地進步，但足球水平是提升還是下降，仍然有待香港隊持續的表現去作驗證。

2009年東亞運動會，在球員、教練之外，當時出任領隊、現為港超球隊理文主帥的陳曉明是一個較為外界忽略的角色。在東亞運金牌十周年的時間，聽聽這位局內人如何回憶當年情，再以此遙望下一個十年。

歐陽耀冲及陳肇麒，09東亞運是二人揚威的好日子。資料圖片

2009年東亞運動會，客觀事實是香港隊踢了4場比賽，決賽互射12碼擊敗日本隊封王，日期是2009年12月2日至12日。外界看到東亞運足球賽金牌，可能只是看到那時的香港隊踢了4場比賽，最後互射12碼擊敗日本隊，造就了2009年的一個本地足球神話。事實上，2009年還有南華打入亞協盃4強(10月)令到大球場爆棚、香港隊在台灣贏了東亞盃預賽冠軍(8月)、省港盃李威廉爆發幫助香港隊封王(1月)，可以說是全年都有驚喜。

但是，在當年踢東亞運動會足球賽之前，大家其實愛理莫理，正如有球員都講過，出外參加大型運動會，難有成績的香港足球隊永遠是被人忽視的一群。在東亞運足球賽未開波之前，各大球會都對於賽事支持度不高，足總甚至未決定由誰帶隊作賽，一貫「打天才波」的作風，最後找了時任南華主帥金判坤做主帥。當時陳曉明的職位是足總技術發展總監，他知道港協暨奧委會對於精英運動項目的評分及撥款機制，在他看來，東亞運動會是一個香港足球揚威的大好時機，看法與其他人大為不同。

香港隊始終是本地球圈的指標，吸引全港關注。資料圖片

資料圖片

陳曉明大膽推斷，因為他知道遊戲玩法，也知道己隊與對手的實力：「始終，在奧運會、亞洲盃，這些賽事香港足球隊是比較難去拿到奧委會機制的分數，我知道中國、日本都沒有派一隊前來東亞運作賽，我們有主場之利，阿輝(葉鴻輝)、阿濤(曾錦濤)、劉念溢、歐陽耀冲等適齡球員都有實力，再加上偉豪、肇麒等超齡球員助拳，當時是6隊、分兩組作賽，要爭取成績，比起其他運動會是較為容易一點。」

當時，香港隊和韓國隊、中國隊同組，另一組是日本、北韓、澳門。香港隊首場在小西灣運動場4：1贏韓國，陳偉豪、黃展鴻、徐德帥、陳肇麒各入一球，次仗以0：1不敵當時有張琳芃壓陣的中國，但由於韓國隊以3：0贏中國隊，綜合兩場香港隊仍然以小組首名晉級。

初賽放在小西灣運動場，香港隊賽事入場人數也有5000至6000人。資料圖片

2009年，時任港隊主帥金判坤一直耳提面命，叮囑球員為香港隊努力付出。資料圖片

當年未開賽之前，香港隊所有人接受訪問之時，只有陳曉明是格外重視，認為香港隊有機會突圍而出：「當時的想法是博兩場、入四強，在東亞運動會有排名，那麼奧委會評分就有分數，有機會入精英項目。那不是口講有機會，而是我的專業及對於對於亞洲球壇的認知，了解到博兩場比賽之後可能有很好的結果。當然，無人估計到最後贏冠軍。」

坊間傳言，當年是拿了東亞運金牌之後，才衍生了「鳳凰計劃」，事實一切是源自2008年6月4日，時任足總主席梁孔德的妻子梁劉柔芬議員在立法會提出「推動本地足球發展」的議案，第11點包括直接將足球列為精英體育項目，以吸引更多人才。以上資料，現在仍然可以在立法會關於足球的個別政策事宜資料庫找到： https://www.legco.gov.hk/database/chinese/data_ha/ha-football.htm

記者提起這件舊事，陳曉明說，當年東亞運動會金牌是最好的有力例子，推動政府正視足球發展：「當大家討論發展足球時，肯定會有聲音問你，點解唔支持籃球、手球、其他球類項目？有一舊錢發展團體運動，點解一定畀足球？體院的計分制度，不會因為遷就你而有所不同。」說到這裡想起一件舊事，當年著名足球評述員鍾志光問某位體院人士，擁有體院協助培訓球員，要在國際間爭取成績都是這樣困難，踢走體院足球部，爭取成績豈非更難？該位人士聽後默然不語。

2009年12月12日的這一天，很多人都因為香港足球而感到驕傲。資料圖片

2009年12月12日，這一場永遠不會再重來的東亞運足球決賽，3萬人在大球場現場睇波，六大電子傳媒現場直播（無線電視、亞洲電視、now寬頻電視、有線電視、香港電台及商業電台），正好是發展足球有益社會的最佳證據，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皆有。陳曉明說：「政府想幫足球都要出師有名，東亞運動會是天時地利人和，香港足球有嘢畀人睇到。」然後，2010年3月17日，立法會開始討論推動本地足運顧問研究報告，然後是鳳凰計劃、五年計劃，2020年又準備推新的五年計劃云云。

外界常常說香港足球的青訓工作做得差，事實09東亞運動會的金牌，某程度上是青訓產品的成果，這塊金牌不是石頭爆出來。陳曉明說：「09東亞運，09呢個字眼是有一點意思。1997年體育學院足球部解散之後，足總成立了香港08，主要是瞄準北京奧運外圍賽。掛起瞄準奧運的名號，這支球隊一周練習4至5日，在香港08這一隊之後，還有香港09。我做完08之後就做09教練，阿輝、阿濤等球員，就是我及和哥(李健和)一起湊大。」

體院解散足球部，足總及後成立香港08培養青年人，已離世的廣東足球名宿趙達汝(右)都有份贊助支持。資料圖片

資料圖片

無論是什麼名稱也好，栽培年青人的球隊都有需要存在。資料圖片

不少0809球員後來加盟華家堡。資料圖片

華家堡有黃鎮宇及李健和兩位老大哥帶領。資料圖片

歐冲當初也是老大哥黃鎮宇帶領成長的小將。資料圖片

在無體院青訓的黑暗年代，一班本地球員歷經香港08及香港09的系統出來，與球會孕育出來的球員一起支撐球壇。陳曉明回想起來仍然很感慨：「誰說08、09兩支球隊沒有貢獻，最後就是輾轉貢獻了一個東亞運動會金牌。前主席康寶駒、余錦基、郭家明、曾偉忠、李健和、馮凱文等教練有參與過，還有當年的足總總幹事林俊英，無論是技術工作還是行政工作，大家都有份為這次成績而付出。」

很久很久以前播下的種子，在很多年之後開花結果，09年東亞運動會奪金，可能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金判坤、葉鴻輝、陳肇麒、羅傑承身上，事實背後還有很多默默耕耘的人值得送上掌聲。在回憶當年情之後，陳曉明對於發展本地足球又有何看法，下集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