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豪感慨疫情下球圈前景難料:每次危機都是洗牌機會
爛牌有爛牌嘅打法,愈爛嘅牌愈要畀心機打。
世事循環不息。也許在很多香港人眼中,1992年的《家有囍事》是最經典的賀歲片,經典程度連黃百鳴自己也要在後來翻炒好多次。但也有人認為2002年的《嚦咕嚦咕新年財》才是經典,麻雀大俠劉德華以打牌喻人生,永遠態度行先。「牌品好、人品自然好」,「爛牌有爛牌嘅打法,愈爛嘅牌愈要畀心機打」,以上金句放到今時今日仍然合用。
如果以打麻雀來比喻香港球圈,2020年4月24日踏入「19對生日」的陳偉豪可以說是經常拿到一副好牌。無論在南華、香港隊,陳偉豪都是領軍人物,是繼顧錦輝之後本地最出色的華人中堅,這一點無容置疑,但這樣的人才在疫情大時代也要暫時和香港飛馬解約,仍然在等待新的機會到來。誠如偉豪所說,每一次危機都是一次洗牌機會,無論是2003年沙士或者2020年新冠肺炎,有危,就有機。
出道21年,陳偉豪踢過流浪、南華、夢想FC、飛馬,足球生涯經歷高高低低,來到今天和飛馬解約,但偉豪早已經在今季季前在球圈外找到一份文職工作,也有和友人推廣「足球小將」計劃走入校園接觸學生,在球場以外多留幾手準備,對於一個已經成家,有兩位小孩來說的男人是合理選擇。
身為球圈一員,眼看疫情之下隨時面對大變,到底來季有幾多隊作賽仍然未知。歷經2003年沙士時期,偉豪對眼前一切絕對不陌生:「事實上,03年沙士之前個季球市已經不好。快譯通唔搞、二合唔搞(2000/01球季之後退出),球市差得好緊要,當年環境仲差過現在。兩支球隊季尾一唔玩,好多人即刻失業、轉行。」
沙士不是突然衝擊,事實沙士之前一年成個香港環境不好,快譯通、二合退出,球市提早衰退,最差時間那季甲組只得7隊(2001/02球季)。偉豪舉例,當年奧運隊好手朱兆基、李思明、梁智駒,在困境下去花花落班捱了一段時間,「3000蚊,踢花花,外面再搵工」,捱了一段,之後眾人才陸續轉去較好的球隊落班,最佳例子朱兆基去了晨曦,輾轉拿了五冠王(2004/05球季)。
不用前輩親口提醒,只要睜開雙眼看清楚,自然明白要生存從來不是易事,偉豪說道:「唔洗人哋講咁多,自己睇到,人哋原本搵到錢都突然冇波踢。不過有時最差的環境對年青球員也是好事,多些經歷人才會成長。很多人成日怨冇機會、冇得踢,事實上有機會你也要把握得到。一切事情不是理所當然,冇得踢,你點要求加人工?」
偉豪說,每一次危機都是洗牌機會,有位畀你上,你都要有能力先上到:「你有準備,咩環境都可以將件事影響減到最細。多一點經歷,是好事。洗牌淘汰一班人,又有一班人接上。自己望下環境,如果你在最差一刻都選擇做球員,你要做還有能力留下來的一個。」
無時無刻都有準備,偉豪考了地產牌,試過沙士期間帶人去見客,那時候將軍澳的兩房盛惠100多萬,17年後的今天要700至800萬,升幅快過坐火箭。也有一次偉豪帶客人去睇白沙灣獨立屋,「1000多至2000呎左右,當時900多萬」,客人還想講價,最後當然沒有成交,這些樓宇現在幾錢?2000萬至3000萬都有。
扯遠了。無論是踢足球還是做地產,偉豪說從來都要做好自己,做足準備:「97前,個個炒樓摩貨,經紀在街爭客。市場不好,總會淘汰一班人,汰弱留強。情況係壞,未必唔好。球圈一樣,就好似洗牌機會,就睇下第時洗唔洗到一副靚牌。」
陳偉豪的球員生涯,總算洗到一副靚牌。2007年4月19日,陳偉豪以破香港球員最高轉會費紀錄的40萬港元由流浪轉會南華,穿起15號球衣是懷念2003年車禍離世的前流浪隊友張耀麟。此後多年成為香港隊隊長、2009年亞協盃4強坐爆香港大球場、同年12月東亞運足球金牌成員,這些成就已經是香港足球史冊一部份。如果用打牌比喻,偉豪食親都係靚牌。
身高1米84,後防一夫當關,效力本地最Top球會南華8年,陳偉豪見過圈中各大高手,誠如打牌一樣,再好的牌也要食糊才算成功:「踢波叻的人係好多。你係一個好好球員,但重要比賽把握唔到,就係上唔到位。有一些二線頭、一線尾,他把握得到,就上到位。靠運氣,邊行都係。但如果你唔裝備自己食到個運,靠運氣唔可以靠一世。」
歷史不斷重演。03年沙士,2020肺炎,總會有人被淘汰,總會有人上位,這一刻副牌唔靚,唔等於你副牌一世都係爛牌。偉豪教路,如何在有墮性的情況之下警惕自己:「換個心態,即使唔做最好,你唔好做最尾個班。」
做最好個班,曾經陳偉豪和好拍檔李志豪是本地守將最好的兩位,連同門將葉鴻輝,一度成為南華及香港隊的後防鐵三角。偉豪說他和志豪當年的確特別合拍:「我頭槌頂贏鬼佬,志豪短速快過人,兩個行出來都有贏人哋的殺手鐧,外援未必贏到我哋,這就是我哋可以踢到現在的原因。你一定要搵樣嘢,係你特別好過他人。」
磨利刀,在各行各業都有用。現存的華人中堅,梁諾恆(25歲)、馮慶燁(27歲)、李毅凱(25歲)各有長短,都曾經入選香港隊,短期內可能還有謝家強(27歲)可以頂上,未來港隊中堅位置是不愁無人。偉豪說道:「細佬、燁仔勝在身體較強壯,阿凱用波能力好一點,但他們也要認清自己優點是否真的比別人好,是否可以有嘢贏到鬼佬。」能力可以練,更進一步是像上代守將前輩李偉文一樣,好技術又食腦,有閱讀球賽能力長踢長有。
那麼,解約之後,偉豪下一步如何,仍然想繼續踢嗎,是要挑戰和哥李健和踢到41歲掛靴嗎?這位長青樹說:「我仍未掛靴,仍在等待機會,只要能力ok,分配到時間,我想踢。」除了想踢,偉豪也想在書展期間出書,「會搵人代筆寫,盡量自己搞晒」。
球員生涯可能已經打到北圈,但既然還有能力打,這場牌局仍然可以繼續。誠如《嚦咕嚦咕新年財》所言,「摸咗幾年好牌,摸幾次爛牌有咩所謂,總有一日會好嘅。」只要你相信,只要繼續打,也許好牌就在前面等你。